2009年9月21日 星期一

Non degradable 的人

上星期我到一間小學講環保講座, 教他們回收及節能, 是一些很基本的東西。

小學生是比較易控制的, 比起中學生, 他們比較聽老師話, 而且都很投入及踴躍, 基本上他們不會安靜的聽, 也會在台下回答, 所以氣氛也算好。

我做了一個ppt , 入面其中一章說動物因為人類垃圾而受的影響。入面有些圖片, 在我講解的時候原本吱吱喳喳的同學們忽然全部安靜下來, 除了自己我真的聽不到其他人在說話。

就是這兩張圖。

第一張是海龜在吃膠袋, 因為牠們以為是水母, 即食物。第二張是海龜因為在小時候被膠條纏住長大變成畸形。小朋友看見之後都很驚訝。

我不知道一個半個的講座到底會不會改變到什麼, 也不知道那些孩子會不會長大後跟其他倒模出來的機械人一樣唯利是圖。我的責任是給他們看見他們不知道的真相, 最後路如何走, 還是靠自己。

我想大概人生就是如此, 我相信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選擇。我們都會作出無數的選擇, 而我們會從中得到教訓。但有些人永遠也學不懂, 因為他們對選擇視而不見, 也不會看到事件的教訓, 他們以為所有東西都是理所當然的。他們自己的立場永遠都對, 也沒有站在別人的立場考慮, 就正如掉垃圾落海, 不會考慮影響到其他生命, 因為在他們的世界, 他們才是主角, 其他人其他事其他物都是 disposable的 。

如果遇到那些冥頑不靈的人, 即non degradable 的人, 無法跟他們溝通, 我唯有祝他們早登極樂, 來生變成堆肥, 希望可以積些福。

2009年9月1日 星期二

幸福盲公竹

早前要上班的日子, 早上連跑帶跳的趕回公司, 街上滿是擠擁的人, 我每天總要左穿右插, 像在人群之中表演花式滑冰。但只要我遇見他們, 我總會放慢腳步。

他的手拿著盲公竹, 在地上又點又掃, 行人都會自動的遠離他, 她就會捉住他的手臂緊跟在後面。平日我遇見他們都是剛好在一段小小的斜路, 之後是一小段樓梯, 他們緩緩地走上去, 晴天雨天如是。第一次看見他們, 我以為是她扶失明的那位在走, 但原來看清楚點, 他們兩位都是失明的。每天伯伯就拿著盲公竹, 帶著婆婆上街去, 婆婆捉住伯伯的手臂, 慢慢地一步一步跟在後面, 在趕上班的人群之中, 緩緩地移動。

有一天我又遇見他們, 迎面而來的伯伯帶著婆婆如常地向上走, 我那天看到了他們臉上的微笑。我在想, 他們到底一起經歷了多少日子? 兩個失明的人要有多少的信任才可以這樣互相依靠地生活? 可能視覺對他們已經不再重要, 他們可能已經失明了幾十年, 但那種信任要多少時間才可以建立? 他們臉上的微笑證明他們覺得已經過得很幸福, 兩個看不見的人互相依靠, 信任抵銷了不安全感。

反觀我們, 每天我們都可以看見不同的面孔, 但我們害怕在可見的表面下事物的真實屬性, 我們害怕看見別人原來是可怕的真小人, 我們寧願相信偽君子;我們也害怕一旦自己表面的形象被破壞了、被看穿了, 我們真實的缺憾就會展現人前, 我們就像在人前赤身露體一樣, 所以我們都用各種方法去包裝自己, 把真正的自我埋掉, 以一個合乎別人審視眼光的「我」視人, 即時人見人愛。就算是最親近的人, 我們仍然有很多很多秘密不可以分享, 真相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一般人這樣才有安全感。我多麼希望我不是這樣的人呢。

如果我們都能做某人的盲公竹, 得到絕對的信任, 我們也會對自己有多一點安全感嗎? 在那對失明的伯伯婆婆面上那個對對方充滿信心的微笑, 希望也可以展現在每一個你的面上。